陈东夫

约翰·斯特劳斯最著名的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家喻户晓，每一个到奥地利的客人总是希望能够早日看到这条河。我是在到达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当天下午看到她的。

联合国在世界上共设有三大机关，总部在美国纽约，其余在瑞士的日内瓦和奥地利的维也纳。我们看多瑙河的地方，就在维也纳的联合国城旁。多瑙河全是长有2850公里，是全欧继伏尔加河之后的第二大河。她发源于德国，流经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罗地亚、南斯拉夫、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历史上，多瑙河一直是人类文明的见证。2000年前，罗马人把多瑙河作为抵御北方民族侵袭的天然屏障。漫长的中世纪，欧洲中原的草寇们占山为王，在多瑙河畔修筑一座座城堡。在法国革命时期，拿破仑的军队也是沿着多瑙河东进的。

多瑙河在奥地利境内总长达360公里。维也纳是多瑙河流经的第一个大城市，她从维也纳市的正北流入，从正东流出，全长24公里。多瑙河在城区的河面非常宽，水流平缓，像一面大镜子。联合国城宏伟的建筑群映在多瑙河内，多瑙河因有联合国城傍倚而更富盛名，联合国城因有多瑙河映衬而分外壮丽。来游览多瑙河的人大多在此眺望、留影。

浩荡流淌的多瑙河给人们带来了生命。她滋润着两岸数千万平方公顷的土地，同时又是培育音乐艺术家的摇篮，维也纳被称为世界音乐的圣殿。人们可以边喝葡萄酒边欣赏多瑙河旖旎的风光，同时聆听那迷人的音乐。

人们喜欢大海，而且喜欢在大海的前面加上蓝色两个字，常说“我爱蓝色的海洋”。海洋因其深蕴，有多种化学因子、金属元素，在阳光折射下，时常显现深蓝色。然而，多瑙河是淡水河，缘何在她的前面也被加上了蓝色两字，这功绩当记在约翰·斯特劳斯身上。

斯特劳斯身材高挑，体形适中，常常穿一身黑色的风衣，颇具绅士风度。出色的才艺自然不乏追随者和崇拜者，其中当然有女性。在一次音乐会上，斯特劳斯认识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女歌唱家，高山流水让他们很快成为一对非同寻常的情侣。然而，由于斯特劳斯的妻子常常跟随演奏，斯特劳斯难有机会与朋友独处，这使他常常感到懊恼。一天，他独自漫步在多瑙河边，河中驶过的客轮给了他启迪，于是他找到女朋友商定，对妻子说他将乘船沿多瑙河演出。这是一个妙招，因为斯特劳斯的妻子有晕船症，船上演出从来不参加。这样一来，斯特劳斯就有机会与女朋友独处数月。女朋友自然拍手称好，当下就购好了下星期开航的船票。就在即将离开维也纳的前夜，斯特劳斯女友的房门被人敲开了，女友开门迎客，一看乃是斯特劳斯的妻子，心里不免一惊。但听斯特劳斯妻子细声慢语地说：“听说你将和斯特劳斯一起外出演出，我非常高兴，只是他是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我想请你一路上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接着她又娓娓地问：“你知道他爱喝什么样的咖啡吗？”女友摇摇头。斯特劳斯的妻子不无深情地告诉道：“他喝的咖啡必须达到沸点，然后再加奶。他常常工作得很晚，累了，一般就伏在桌上睡着了，你一定不要忘了给他盖毛毯。”说完就道别了。第二天，斯特劳斯像小鸟离开鸟笼似的来到轮船码头。当见到女友时，恨不得马上把她抱起来，但他被女友轻轻地挡住了。斯特劳斯感到很奇怪。女友望着斯特劳斯一脸糊涂的样子恳切地说：“这次演出我不准备要伴奏了。”斯特劳斯急了，冒出一句话：“我们不是连船票都买好了吗？”“是的，但有一张让我给撕了。”“为什么？为什么？”斯特劳斯几乎吼起来，女友含着泪，边走上轮船边说：“我虽然能唱，但我不是唱得最好的，有人比我唱得更好，那我不是辱没了你的演奏了吗？”就这样，随着汽笛高鸣，女友的身影渐渐隐入远去的多瑙河。往日的情景，最初的喜悦，莫名的夭折，看着浩浩东流的多瑙河，斯特劳斯有多少心里话要说、要诉，欲笑不能，欲哭无泪。悲愤出诗人。他即兴写下了《蓝色的多瑙河》这一激情澎湃的曲调。听了发人深省的故事，再听那如诉如泣的舞曲，就像喝咖啡越喝越有味。

多瑙河究竟是蓝色的？绿色的？还是白色的？领队让我们看，让我们猜。我定晴细看，觉得蓝天映着时，河水是蓝色的；河边的绿柳映在水中时，河水是绿色的；河风吹过，河水是白色的。最后，领队说：能看出多瑙河是蓝色的人是艺术家，能看出绿色的人是科学家。

这话当然是逗游客们开心的，望着浩荡东去的多瑙河，我想这戏言之外，还是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