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顿节前的八月中旬,我来到神往已久的地球“第三极”——西藏,先后到达拉萨、林芝、日喀则等地游览。西藏以其独特的高原雪域风光,神秘的藏传佛教文化,原始古朴的民风、民俗……向世人展示着她永恒的神奇、魅力与诱惑。
八月十八日清早,我和朋友们坐大巴从拉萨前往纳木错(藏语“错”意为“湖”)。为了增加气氛,我们还请了两位年轻的流浪歌手,大家一起唱着有关青藏高原的歌。休息间,通过与那位叫“天珠”的女歌手交谈,得知她的祖父是四川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红军,前年去世,她的父亲从小在四川阿坝地区生活,那里有许多藏民居住,长大即进入西藏牧区做生意,后与一位藏族姑娘多次巧遇相爱,生了五个儿女,天珠是最小的一个,因父亲常年累月在外奔波,她一直随母亲过着游牧生涯,稍长,跟一位汉族男青年音乐教师学唱歌,情窦初开,经五、六年交往,两人索性背着电吉它(用蓄电池箱的那种),行走远方,到处流浪,倾心以歌声愉悦了别人,也养活了自己,丰富着人生阅历。我问女歌手幸福吗?她笑得很灿烂,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习惯了,其实她也时常想家,思念自己的父母,生命中永远流淌着一条从源头而来的河……
车至羊八井温泉,我们参观地热发电厂,再继续北行,期间有相当一段路程109国道与新建的青藏铁路线交错并进。天湛蓝湛蓝,纤尘无影,如一块巨大的玲珑剔透的宝石,几朵白云低得就像头上的礼帽,远处雪线以上的高原山峰,冰雕玉砌,白雪皑皑,孕育着远古的世纪冰川,开启着不息的生命之源。天穹苍鹰翱翔、盘旋,远处点点牛羊徜徉于高山草原起伏无序的绿地毯间。我醉了,几乎自己也成了活神仙,渐渐地迷糊间眼前仿佛看到:一千三百多年前盛唐文成公主入藏的长长车队,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土蕃人民万人空巷的欢庆场面;众多高僧大德在寻找历代转世灵童的过程中,经中央政府册封,按照藏传佛教仪轨和历史定制,经金瓶掣签,确认灵童及灵童坐床等为佛教界的一大盛事,也是西藏社会生活中的一大喜事,那狂欢劲难以置信;一九五一年西藏和平解放后,推行民主改革,废除农奴制,西藏人民翻身做了主人,过上幸福日子,在欢天喜地、载歌载舞的动人情景;多少年来人民解放军和广大汉藏同胞在生命禁区筑公路、修铁路的壮举。另据新华社电:今年七月一日开通的被誉为“天路”的青藏铁路,仅头四十五天就运送进出藏旅客二十万人,货物近三万吨。几十年中,全国援藏的人、财、物不计其数,其中由常州企业承建的援藏工程:拉萨——江苏高原生态园会议中心,日前还荣获全国建筑装饰工程最高奖,多么令人振奋!西藏社会经济步入了科学协调、生态环保、可持续发展的良性循环轨道,人民生活和社会保障已达到西部中等水平(据《拉萨晚报》)。藏民从事放牧、种植、加工、旅游服务等各行各业,许多牧民能放养一、二百头牦牛,几百只山羊,百万元户也比比皆是。有人形容高原特有的牦牛,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跳的是迪斯科(在陡峭山坡上下轻松跳走),纯天然,原生态,浑身都是宝。
快到纳木错了!座位旁边的人叫醒了我,车到达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湖面已隐约可见。大家下车远眺、拍照,我转到左边具有藏传佛教特色、挂满经幡的玛尼石堆前,看到有几位上岁数的藏民手拿转经筒不停地转着,嘴里一直喃喃低语念经;远处路上有一位长途跋涉的藏族老太太在磕长头。这样的情景在西藏随处可见,有人为了到心目中的圣地朝拜,相隔数千里,花费几个月时间,一路心悦诚服、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等身磕长头过来,毫不松懈,万分虔诚,那份精神足以摆脱宗教、世俗等羁拌而震憾人心,在他们面前,我肃然起敬并感到汗颜,怀着圣洁的心,驱除杂念私欲,将洁白的哈达献上,同时自己的心灵也得到净化与升华!天籁之音回荡:如果我们能为理想和信念这么做,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做得更好一些呢?
坐车真正来到纳木错湖边,已是中午时分,骄阳似火,超强的紫外线能灼痛人裸露的皮肤,但美景更吸引我们的眼球,并请允许我用“惊呆”两字来表达自己的感受。纳木错,蒙语叫“腾格里海”,意为“天湖”。她南依念青唐古拉峰,湖平面海拔4718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面积1940平方公里,湖中有三个岛屿,有石林、石柱、天生桥等自然景观。岛上有噶举派寺庙和众多洞穴古迹,湖滨水草丰美,湖水各时色彩多变。纳木错在藏人心中具有非常神圣的地位,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每逢藏历羊年,有成千上万的朝圣者更是不远千里前来参加盛大的转湖节,徒步绕湖一圈需要十多天时间。湖光山色,水天无际,我真想高歌遏云,踏浪而去,或一跃而入,将全身心融化其间,此时此刻,自己梦幻中的海市蜃楼早已逊色,而尘世任何苦愁烦恼皆随风飘散。顿悟藏民处处朝拜神山圣湖,认为有一种超自然的神力用宇宙的第三只眼时时盯着我们,人类怀有敬畏之心,这弥足珍贵的一方净土、一方净水,才得以保存、延续。如果我们用科学发展观看也是不言而喻的。
大家从湖边观景回来,感慨万千,坐到草地上,铺上塑料布,顶着烈日,打着伞,喝着啤酒、青稞酒与其它饮料,吃着各色各样的零食,伴随着歌手带来的电吉它的节奏,尽心尽情,边歌边舞,闻声赶来的几位藏族老人和小孩也加入了我们的欢乐圈。热热闹闹好几小时,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当然,走时除留下美好的回忆与深刻的启迪,什么也没留下。
刘佰明
2006年8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