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读“jiū”，常州话则念“qiǔ”：“苦练”也不同于“苦读”，“苦读”即“刻苦学习”，应该提倡。“死揪”和“苦练”是指以大量习题训练手段，最大限度地拉长学生学习时间的教学方式。“死揪”是老师不顾学生身心健康，不顾教学规律也不太顾及教学效果而对学生进行近乎“野蛮”地狂轰乱炸：“苦练”指学生在老师的严厉督促下陷入“题海”中而无法自拔，在极其疲倦也极其厌学的状态下进行低效的反复操练。

    这就是当今教育教学的现状，前几年热闹一时的素质教育、“减负”等终已销声匿迹，经过讨论，应试教育由羞羞答答一变而为理直气壮。

    在“死揪”和“苦练”中，我们失去了太多的浪漫，人文精神已缺失到难以置信的程度。这次高一期中考试，有学生将“送元二使安西”理解为“送元代的两位使者到安西去”，这可与十年浩劫后有的考生将小凤仙称为“辛亥革命的领导人”这一经典事例相媲美。清华学子刘海洋用来体现其勇于探索的精神和形式是看看狗熊被硫酸泼后会有什么反应，其家中书架上唯一一本人文学科的书是母亲在其小学时为他买的一本《水浒传》，但至今没有翻动过。

    在“死揪”和“苦练”中，我们表现出过度的现实，“急功近利”成为一种时代病。一部百二十卷的《水浒传》，当今学生大多读过两个半回，一是“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一是“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一个小时就能读完的《阿Q正传》，学生仅读过两章：“革命”和“不许革命”。原因很简单：这些是课文，期末考试要考。于是将每段、每句进行肢解成若干选择题，无休止地进行习题训练。

    多么怀念幼时小伙伴争相说出一百零八将浑名的时代，多么怀念躲在蚊帐中用手电看《三国》的情景。可现在学生一翻开名著就犯困——只有“做题目”才算学习，其他都不是。

    现在问一位高三学生，你喜欢学什么，今后准备干什么，均以“不知道”相答；问家长准备让孩子学什么，回答则非常简单：学现在(今年而不是四年后)最“吃香”的专业。

    高考考试卷越来越难。数十万学子如“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一样，有多少报销多少，胃口撑得越来越大，追加多少再报销多少，永远于饥饿状态。

    成天吃面包有什么劲?于是厌食；光吃面包有多少营养?于是发育畸形；最后就是胃口已经适应了面包，其他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我们常常以西方博士生不会作简单的运算角度来谈中西教育的“互补性”，可全然忽略了一个事实：西方教育培养的能力是电脑无法替代的，而我们考试是不可带计算器的。今后计算器的功能强到将题目输进，回车答案出来，我们的教育还能作些什么?

(作者系市二中教研室主任)